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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放走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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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總兵在城內張榜,尋求醫術高明之人,如果能救活淩雲,願賞銀五百兩。這已經是他多年積攢的家當了。

幾天後,來了一位叫朱桂的姑娘,看過了淩雲的傷勢後,告訴總兵說自己可以治,確保無恙。

對一直焦慮不安的劉鴻來說,,這無疑是個最好的消息了。他高興的幾乎要喊出來“老天保佑”四個字了,只是礙於總兵的威嚴,自己不能表現的太喜怒形於色。

他叫過管家劉忠,吩咐說,“帶這位姑娘去後堂見小姐,由小姐代我安排招待事宜。”。然後又深深一揖,說道“非是劉鴻多禮,姑娘今日如能救得淩兄弟,對劉鴻也如有再造之恩啊!合當受我一禮。請姑娘不必過謙。我公事繁忙,淩兄弟便托付與姑娘。另外,我的小女和姑娘年齡相仿,平時就由她來陪伴姑娘吧”。

朱桂沒有再客氣,她能感受到這位劉總兵言語之間的真誠。默默點點頭,跟著劉忠出去了。

劉鴻在淩雲的床前佇立良久。

此時,還有一個人與所有人的心情不同,每個人都在為淩雲的情況而焦急,而這個不同的人無心去關心這些,此時的他,正被深深的恐懼籠罩著。這個人是劉稚。

從他第一天計劃出賣哥哥,出賣山海關,出賣自己的國家的那一刻,他就沒有回頭路,沒有其他的選擇。彼時,他只想著這些會給他帶來如何的榮華富貴。沒有想到更多的東西,比如說,死亡的命運。

圖劍來到關內,並在他的院子裏住了五天,這五天內。這位後金將軍給他帶了阿敏的許諾,升官發財榮華富貴的幻想。這五天內,劉稚在深夜不眠的時候,也曾想過,萬一計劃失敗了,結果如何,哥哥會如何處置這個變節弒兄的弟弟。不得要領。所以他不再多想。

一切變化的太突然了,幾乎是一瞬間,一切都變化了。

此刻的他,被關入了死囚牢,他不再是總兵的弟弟,不再是人們口中的二爺,只是一個背叛者,一個死囚,一塊別人案板上的肉。他在想著,這一刀什麽時候會落下來。

死不可怕,等死的感覺才可怕。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砍頭或者淩遲!這種等待,才算得上是真正不能忍受的痛苦!

一般在死囚上刑場出紅差之前,牢裏會準備一頓豐富的送行飯。意思簡單明了,不管這個人活著的時候如何作惡多端,但是死者為大,臨了也得吃頓好的做個飽死鬼。決不能給閻王爺添負擔!

但是通常,這頓送行飯做的再好,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沒有幾個人能吃的下去。據說自古往今來所有的死刑犯,也就海瑞先生真的吃了,吃的很香,最終卻沒死成。

劉稚一直在等,等待命運對他的判決。期間他想過自殺,卻最終沒有那麽做,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萬一哥哥能於心不忍繞他不死呢。

是反過來,如果他不肯放過我,要把我千刀萬剮?

這種等待的焦慮和恐懼終於結束了,因為淩雲已經脫離了危險,劉鴻終於騰出了時間。

他準備去死牢,見見這個弟弟。並和他做一個了斷。

死囚牢的環境,並不像電視劇裏那樣臟臭難聞,劉鴻治下的監獄系統,也同樣是人性化管理。

但是有一點,不管是電視裏還是文學裏,乃至現實中,都是絕對一樣的,就是牢內肯定陰森森的。這種陰森的氣氛可能來源也許並非僅僅因為牢獄多數類似沒有什麽光線的地下室。

劉稚享受的待遇不錯,是個單間,每天的夥食也不錯。至少菜是新鮮的,還有白面饅頭。可是他一直吃不下,幾天的功夫,瘦了快十斤,本來就幹巴巴的身子更是讓人不忍多看了。哆哆嗦嗦的蜷在一個角落,怕光,怕風,更怕聽到腳步的聲音,因為每一聲的腳步聲響都可能是對他死刑的執行更近了一步。

這個一直等待命運判決的人,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開鎖聲音,緊接著進來一個獄卒。

劉稚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全都凝聚到了大腦裏。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了,對自己來說,無論聽到一個怎麽樣的結果,都是一種解脫。

他瘋了似的站起來,抓住了那個獄卒。拼命的搖晃著,“你是來帶我去砍頭?”。獄卒搖搖頭。

他的眼睛裏閃出一絲虛幻的希望,“那這麽說是要放了我了?”。獄卒還是搖搖頭。那你到底要幹什麽!

獄卒看看眼前這個可憐的人,輕輕嘆口氣說“總兵大人想見你”。

絕境之中的劉稚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什麽,大哥要見我。那他會不會放了我,你告訴我,會不會!!”。

“不會!”。劉鴻的聲音從獄卒的背後傳出來。堅毅而肯定。“你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朝廷,出賣百姓,意圖殺兄請賞。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敗類,留著你有什麽用。”。

“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還是你的哥哥,我會給你一個無痛苦的了斷方式。”。劉鴻說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

劉稚真的害怕了。他跪在地上,像搗蒜一樣的磕頭,直到磕的鮮血淋漓,順著額頭流下來,糊上了他的眼睛。這幅樣子,活像是一個無神的死屍,披著一身衣服,卻肢體僵硬。

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劉鴻雖然不忍,卻也無奈,身犯該死之刑,我能如何呀!

他不再看他,只對獄卒交代,“利落一些,不要讓二爺有痛苦。”就想轉身離去。

劉稚大聲呼喊道“大哥,山海關城池能否守住你知道嗎?你究竟有幾分把握!你把我殺掉,自己如果再兵敗身死。我們劉家就絕後了。”。說罷放聲大哭。

劉鴻痛苦的閉上眼睛,思索良久。對獄卒說,“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要和他說”。獄卒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思索良久,眼中滴下兩行清淚。他對著劉稚吼道,“拿著我的手令,快滾!滾回老家,再也不要出頭露面,你現在已經人人皆曰可殺了!”說罷向獄卒索要紙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劉稚。

逃得了性命的劉稚出了城池,沒有回老家,而是一路奔向了後金軍營。

對這些,劉鴻並不知曉。不他回到自己的總兵府,開始清查另外的後金奸細,並親自布置捕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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